2008年5月26日

范某人

道德家们这些日子有事干了,所谓“国家不幸道德家幸”……最近的一件是毕业于北大历史系的范老师丢下学生逃跑并在网上晒心路历程一事,最丑陋的语言当然又被重新组合的一遍,当然也有相对理性的声音,被看成是功利主义、道德评判标准的虚无与道德自律之间的争斗……我大约属于第二种,一开始就只觉得范只是作为当代名士因此跳出凡夫俗子的道德束缚,我们有什么权力去指责高迈超绝之士呢,他们(自己也这么认为)像云雀般俯瞰大地上如蚂蚁般为生计奔波的人们,嗯,除了连父母都弃绝不顾的想法和正义自由的背书外,范似乎还是说出了我的很多话。比如,如果某人平时极乐于用青白眼,对精神契合的朋友就翻箱倒箧,否则就平平尔甚至懒得搭理,那在危难之际会不会屑于去招呼那么平日赠以白眼的人们?我看了范上课的实录,很精彩的语文课。也有学生撰文感谢他,但感谢他的绝对不是“该教师多么多么关心爱护同学,同学生病时把他送到医院,冬天给贫困同学买棉袄”之类,这种关爱好,但层次不够,要对同学好就要让他们在最贫弱的地方富足起来,这方面可以说范某做到了,至少他有意识地去做,而绝大多数教师在这方面却如同范在地震中逃跑那般缺席了,当然他们也没有写文章来夸耀自己让学生心智上有缺陷并保证今后继续对学生的精神发展不闻不问——因为他们根本写不出来,学生心田的贫瘠来自他们自己的贫瘠——可是他们却能对学生的物质生活很关心,至少不这么冷漠,只能说,人是有侧重的,范侧重的是超越物质的那个层次,只可惜在这条道路上他已经经历了很多挫折。

似乎说着说着就说岔了,我们继续回到道德标准的虚无主义上来,一个例子就是《群魔》里的斯塔夫罗金,居然能在好言好语之后突然变脸为狞笑的恶魔,而且这恶魔是不怕死甚至求死的,道德本来就对他无所谓了,来到这世上就是为了顺从自己捉摸不定的愿望毁灭和破坏。这和拉斯科尼科夫的因追求光明而堕入黑暗的超人哲学显然不一样,只是拉斯科尼科夫抱着崇高的精神理想一下子把卑劣者的肉体给毁灭了,而斯塔夫罗金却丝毫无所谓,毁坏他人只为追求满足自己做恶本能的快感……想想自己现在不正在这两条道路上选择么,可面对丧心病狂的网络暴力道德家们,走到这两条道路的岔口不是最容易的么,我知道前面插的一句和范老师大作开头的那一大段一样不靠谱,借口而已。

德尔斐问沧海,我们不说朋友遇难后不帮忙,而是给你插上一刀,你还会不会选择他当朋友。沧海答,突破道德底线者立刻绝交。可我似乎更加向下,插上一刀那就插上一刀咯,只要自己死不了就给对方也插一刀,然后双方哈哈一笑泯恩仇,背叛和决斗不是友谊存亡的关键——可是有多少人会这样想呢,我又能值得多少人予以青睐呢?

范的路和我的路很相似,不好走通。

2008年5月22日

科学史

前几天向Bobby咨询对霍纳法的认识,结果Bobby茫然无知,在再三提醒下才想起计算数学课上提到过这个东东,并说“没进教科书的东西估计没多高地位吧”,不从历史的观点而从他的观点来看也是比较藐视……可是与霍纳法一样的数学却是我国古代以方程为主导的数学的最高成就(贾宪、杨辉、朱世杰),用他们的方法就能解任意高次方程(得出无限小数而不是根号形式的解),科学史研究的东西在现在的体系中实在很偏。
刚刚向学心理的室友问对Phineas Parkhurst Quimby有什么看法,室友根本不知道这个人,也不知道Breuer之前催眠术的发展,自然也不知道animal magnetism这些理论……这让我既感到乐观,同时也迷惑,难道我们只是到科学的垃圾堆里去寻宝吗?那难道不是宝吗?是宝吗?